2014年8月28日 星期四

少年台灣史--寫給島嶼的新世代和永懷少年心的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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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位外省第三代以及自許為新一代的台灣人,閱讀這本敘事流暢的史書對我來說意義重大。雖然短短三百頁的書其實沒有辦法很詳實的交代每一件事情的始末,但是周婉窈老師在這本書中所講述的在地史事,有許多都是我們這些只有念過國編本歷史教科書的人不曾接觸過,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在我們土生土長的這片土地上的事件,這些事件不只是一些過去的、被遺忘的故事,有許多我們當前所面對的困境和挑戰其實也都和這些過去發生的事情息息相關。而更重要的,我覺得周婉窈老師此書最大的貢獻是提供了一個台灣島上的大家普遍不熟悉的史觀。我看到有其他的讀者在分享心得時稱呼這個史觀為「轉型正義的史觀」,我覺得滿貼切的,因此決定也沿用這個稱呼。不過,對於書本的介紹往往需要和個人的經驗結合起來也許會更好的讓不曾念過這本書的人能夠稍微想像一下到底這所謂的「轉型正義的史觀」是什麼意思,而這也會是我接下來想要述說的事情。

    首先,我覺得周婉窈老師在這本書中回答了很多我作為一個在外省家庭中長大的小孩過去又限於有限的台灣史知識沒有辦法好好回答來自於家人給我的問題。這些問題比如像是:

    「為什麼二二八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你們為什麼不學著放下?而是要不斷的提起,不斷的    把過去的那段事情拿出來討論,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會撕裂族群的感情嘛?」

老實說,雖然像是轉型正義這一類的詞彙朗朗上口已經很久一段時間了,但是對於我們為什麼要追求轉型正義我的認識還是停留在一種非常素樸的正義觀點:要還給受害者一個公道,恢復他們的名譽,並且在讓他們後代子孫可以不用在背負黨國罪人的角色在這個社會中抬頭挺胸的做人。而最重要的,一個人做錯了事情都需要好好道歉反省了,政府做錯了事情,難道不也應該這麼做嘛?

    這樣素樸的觀點當然沒有辦法說服家人,然而我卻無能給出更好的答案。除此之外,即使到了近年來已經越來越有意識到我們的許多觀點在形成的過程中,其實是受到特定意識型態的操弄。雖然說我從來不認為會有一種沒有意識型態影響的史觀存在,但是當一種意識型態在發生作用的過程中,會去刻意的遮蔽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甚至扭曲之的時候,我想身為知識分子的責任就是要讓那些被障蔽的史實重現天日,而被扭曲的史觀則得以導正,這是所謂的除魅。在這本書中,我覺得周婉窈老師做到了這個除魅的工作。她讓那個過去被黨國教育所刻意遮蔽和遺忘的台灣史重現於世,也導正了長期以來對於台灣史,尤其是民主發展史的這一段長期被扭曲的史觀和詮釋。

    當然,我必須要強調的是,周婉窈老師在這本書中所採取的基調,就和她在最近的台史課綱修改的爭議中所保持的立場是非常一致的。作為一位台史的專家,周老師認為我們對於每一代來到台灣的統治者應該用相同的價值判準來評價其作為,而不能為了服務某一群特定人士的利益而扭曲了對於過去台灣史中各代統治者的評價。在我閱讀這本書的理解中,我覺得這個一致的價值判準和評價歸依,就是一種以台灣這片土地還有台灣人作為本位出發的視角,去衡量每一個不同的政權、統治者對於這片土地這些人造成的衝擊,不管是正面的或者是負面的,都應該用這樣的態度和價值標準去評量之。而這樣的視野,其實也就是國編本的教科書所刻意遺忘而不曾提供給學生的。換言之,周老師在台史課綱的爭議中所強調的立場,不是那些什麼抗獨史聯盟所指責的「親日」立場,周老師所想要呈現出來的視野,只是持平的評價每一代台灣的統治者,以及他們的政策對於這片土地的影響,如此而已。

    最後,作為一位當年聯考的時候歷史這一科拿到全國144名,把黨國教育體制下的歷史六冊教科書念過至少二十六次的考生來說,我覺得周老師這本書提供了我一個煥然一新的理解台灣史的管道,不只是入門式的告訴了我關於台灣的過往,有哪些議題、人群還有事件是有趣且值得繼續深入研究的,更重要的是,她提供了我一個可以站立並且持平的凝視過去的台灣的平台。我想,如果妳/你也和我一樣讀完這本書,也許也可以站在這片平台上,重新望向自己的故鄉,然後對於過往的故鄉事,有一種全新的體驗。




2014年8月18日 星期一

Paulo Freire 1993 受壓迫者教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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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拉丁美洲思潮中的經典,Freire在此書中闡述了自己對於真正的解放教育應該具有怎樣的哲學基礎,又該如何實行等等的問題獨到的看法。此書徹底的拒絕了教育作為壓迫者在生產壓迫體制的工具,提出一種不同於多數既有教育形式的解放教育學及其進路。
    Freire在此書中揭示了解放的教育學和壓迫者的教育學最大的不同之觸在於,解放的教育學以對話作為基礎,在教育的過程中不以傳遞特定的,為壓迫者選定之知識、世界觀以及價值作為教育的內容;相反地,受壓迫者的教育學以對話為形式,以所有參與教育現場的參與者所面臨的情境作為主題和內容,透過對於這些處境進行提問,來引導參與者進行批判性的思考,並進而達成受壓迫者對於其所處的環境的醒覺。在此一過程置中,教育者本人並不想有任何權威的位置,他們在教室中和學生是平等的,透過一起對主題的探索,來完成類同於共學的目標。而共學真正的目的則在於要達成啟蒙,使受壓迫者對於其所處的情境得以正確的認識,必且認清自身所處的位置,從此之後,不再自外於環境以外,而是透過批判性的思維,來試圖改變其自身的處境。對於Freire來說,這是革命發起的第一步。
    在設立了目標之後,Freire指出在當前的教育形成與受壓迫者教育學中所倡議的形式上到底有和不同?Freire認為,壓迫式的教育學其一大特徵在於由教學者給定的議題、內容來進行受業,這些內容所呈現的和傳遞的訊息不僅未必和被壓迫者的處境相關,甚至可以是一種洗腦教育的過程,透過教育的過程,殖民者傳遞了特定的意識型態及其衍生的價值觀,在這個教育體系下,被壓迫者習得的價值體系是遮蔽和防範他們認清現實的工具,而且使得被壓破者˙們支持和信仰這個正在壓迫他們的體系。依照Freire的話來說,這使得被壓迫者的身上住著壓迫者,並且畏懼自由。
    為了要解除這樣的迷障,Freire認為要在教育現場以「對話」取代授業,換言之,就是教育工作者以一種人類學式的觀點準備教材--進入社群中考柴教育對象的生活情境,問題,並從中找出教育對象關注的問題進行討論,並且進而導引出他們對於自身處境的實在了解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換言之,Freire強調,必須要從受壓迫者自身的處境出發,才得以達成使他們對於自身處境的理解,並且進而養成批判思考的能力,而欲達成此一目標,進行對話就是第一步。
    在Freire看來,對話在解放革命中亦扮演相當重要的角色,他強調對話不可能發生在革命之後,對話必然式革命的一個部分。這個論點的依據在於Freire視解放革命的目標為讓受壓迫者可以真正的脫離被壓迫的困境中而與他人維持平等的位置,因此Freire覺得,一場解放革命在這個調下必須視人人的享有話語權的,而革命領袖所爭取的,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少數菁英,而是所有的共同福祉,如果在革命的過程中沒有對話,或者認為對話只在解放後才出現,即便革命成功,受壓迫者依舊無法共享解放的果實。
    而也正是因為Freire所強調的革命概念如此的基進,因此他拒絕的不只是菁英們當前的階級利益,他同時也反對任何人透過革命來信截 及的再生產,Freire相信革命不是替人民革命,而是和人民一起革命 (Revolution is not for the people, but with people.) 只有和群眾一起的,才可能達致真正的解放。放諸此番言論於 Freire身處的年代和國度,也難怪他不是被關個不停就是被流放了!

2014年8月7日 星期四

狗小胖




小胖:

        雖然知道這天遲早要來,我原本以為冬天我踏上台灣的時候,你雖然那時很喘,但還是會在系館等著我的,不過顯然是我過度樂觀了,就在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你卸下了在台大犬王的位置,離開了我們大家,雖然我們都滿傷心的,尤其是你最喜歡的那個幾個美女哭的亂七八糟的,不過作為你的飼主,還是感謝你十二年多來的陪伴,因為你和你媽的關係,讓人類系在台大顯得與眾不同,謝謝你啊!

        說真的,當我回溯記憶的時候,發現在你這傢伙在我的記憶中根本就是個 trouble maker,比如說當時只要捕狗隊來,你就屢試不爽的一定會被抓去關,於是我們就要騎車去遙遠的潭美街把你保出來。被抓去關就算了,你還喜歡在回來的路途中,在機車剛啟動時跳車,好幾次我就跟你一起魂斷基隆路了,不過算了,你知道我一向都不會跟你計較的。每次都跟你耳提面命下次罩子放亮一點,看到拿著長長竹竿的人記得要跑,你這有藏獒血統的傢伙怎麼可能跑輸那些捕狗隊的人勒?應該是根本沒有察覺他們的惡意吧?有時會為了你這種仁厚友善的個性感到生氣,畢竟洞洞館的那個年代,我們原本可是打著系狗可以幫忙看顧文物的旗號才把你媽跟你給留下的,結果你連對你有敵意的捕狗隊都這麼友善,可還真是拿你沒辦法啊~!但是,也許你不知道,但正是因為你這種大而化之的隨和個性,幫助了你自己,未來可能還有更多的流浪狗,可以在台大的校園裡安生立命,你這個犬王稱號,當之無愧啊!其實其他還有一堆你的糗事可以慢慢述說,不過我想就算了吧!畢竟你這個連最後一刻都還是又帥氣又任性的離開我們的傢伙,應該不想要讓太多過去的往事被老友抖出來是吧科科!

       喔對了,在你離開我們前的最後那幾天裡,傑夫說你一直擔心自己沒有完成你媽交付你的任務,要好好陪伴大家一類的,所以才一直拖著那個疼痛的病軀和我們相作伴到你再也撐不下去為止。我想要跟你說,你這個笨蛋,你媽交代你的任務打從你出生被你媽叼來系館正門的樓梯下的那天開始你就一直完美的在執行著了難道你沒發現嘛?從來進出我們系館的,甚至在放學時間經過學校大門形形色色的人們,都不會忘記你的啊!而也許你沒注意到,即使你只是慵懶的趴在樓梯上讓人摸摸你跟你聊聊天,都可能恰好的療癒了一個剛失戀的,被當的,或者有個壞日子的同學呢!你媽交代你的任務,你早就完成了啊!幹什麼這樣的苦撐啊?一定要這麼帥氣就是了,對吧?因為你老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沒聽到我們在跟你說什麼,所以我一定要再說一次,你媽給你的任務你已經很完美的完成了,謝謝你。

     如果真的有輪迴,記得回來考個人類系,系上的課程你差不多都聽完了,而且其中某些可能還一口氣聽了十多年了,我想台灣應該沒幾個人比你更熟悉文化人類學和考古學理論了,安心上路吧!朋友



浩右
2014.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