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31日 星期四

Defending the Land: Sovereignty and Forest Life in James Bay Cree Soci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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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點

1. 土地所有權概念不同
現代國家的土地所有權是一種對於土地有明確的疆界和在土地之中的一切資源的完全控制。但是Cree的土地所有權概念比較接近於是一種是會責任,強調的是狩獵的專業領導的能力以及對於土地資源的分享。而這些概念也就延伸出去成為土地的管理權,管理權是管理者需要統合狩獵的技能和在分配的能力平均的將由土地取得的成果分配給族人。

2. 對於土地的期待是不同的。
現代國家對於土地的期待是希望從土地上獲得物質上的利益以及對於自然資源的剝削。但是Cree對於土地的期待是不同的,基本上他們的生活方式是和土地、叢林密切連結的。他們並不積極可望的去剝削自然資源,即使狩獵是主要的生計形式,但是對於Cree來說,能夠捕獲動物這件事情並不是狩獵者的技術超群,而是一種人和自然的象徵和諧讓動物樂於被捕獲和食用。除此之外,Cree的醫療體系也高度仰賴土地和森林中的各式物品。不過這些自然物實則只是媒介,是幫助治療者的精神力治癒病患的中介物質,也就是說,主要治病的是精神,但是這些中介物卻也是不可或缺的。
因此,土地對於Cree的重要不是在於自然資源,而是在於這是維持其生活方式的基礎。

*大致上來說,雖然Cree人和西方文明早有接觸,不過因為西方人並沒有進入這個區域站取土地,因此西方的科技和貿易並未摧毀Cree原有的叢林生活型態,長期以來反而是教育、醫療和宗教的導入造成比較大的影響。寄宿學校導致Cree青年和叢林生活脫節。而早期疾病的傳入也造成一些技藝和特殊的知識在傳承之前持有者就已經死亡,這一定程度上也導致了早期的Cree加速的轉宗。除此之外,聚落型態的改變也都造成了原有的叢林生活模式的改變,因此這些影響反而大於西方科技和皮毛貿易帶來的衝擊。

在當代情境下,因為國家政府的介入,所以Cree被納入國家保險和醫療體系中,而教會對於醫療層面的控制也就逐漸減弱,而在教材中納入鄉土教材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幫助Cree的文化意識復興。但另外一方面,國家的干預和是對口機構和Cree人傳統的領導權概念不同所以雖然有運作,但是成效並不顯著。

以上大至上是事件發生前的背景脈絡,而事件是1970年代Quebec政府打算在Cree的傳統領域裡蓋水力發電廠,基本上Cree人雖然持續的和外界接觸了幾個世紀了不過真的有白人入侵到他們的土地上這件事情這可是頭一遭,所以當然引起了許多的Cree人的憂慮,不過因為他們打從一開始的立場就是透過協調溝通確保自己族人的權益但是也沒有要全盤反對開發,因此事情其實一定程度上是有溝通的空間的。不過雖然經過了算是充分的協調,而Cree人基本上也是同意開發的,只是當水利發電廠建成之後十多年之間,他們發現了這個水利發電廠對於他們生活的衝擊是多方面也難以想像的。

而這些衝擊包括了遷村帶來的酗酒等等的社會問題、外來律法規範的問題、水廠造成的水質污染以及外界飲食習慣的進入導致的健康問題和失去土地之後的哀痛等等的各種面相的問題!而這個開發案帶來的衝擊也導致了Cree人對於其文化流失的醒覺並且起身保護其自身原有的生活型態。

於是他們成立了一個Cree Committee,這個委員會雖然沒有辦法改變學校的形式不過卻可以干涉學校教育的內容,確保其傳統文化可以透過學校機構來傳授。除此之外也透過社會福利機構辦理成人教育,一方面傳授森林知識一方面做現代職業訓練。換言之,新的教育系統保存關於原有生活型態的知識,同時也幫助架接Cree人和現代國家運作體系之間的鴻溝。

而這個委員會的影響不只在教育上,他們也將手滲入醫療系統中,將其傳統醫術也納入現代醫療體系中。而更重要的是,一定程度上Cree人相信他們面對開發之後的社會問題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離開了森林離開了原有的生活型態而被半強迫的納入現代國家的體系所致,因此委員會也定期開辦回歸山林的活動,教導年輕學生或者喪失森林技能的成年人叢林技能,希望能夠透過這樣的方式治療社會問題。



2013年9月4日 星期三

親愛的小黑,好走。






 
小黑(????-- 2013.9.4)

嘿,黑小黑:

     其實關於妳的姓到底應該是什麼,有人說姓高,姓卓,姓狗,姓黑,一直沒人說的準,不過,不管人們怎麼叫妳,妳總是遠遠的聽到之後,就會回頭查看一下,然後搖著尾巴跑過來,妳也許不知道,這光景,溫暖了多少剛上大學,走在校園中心情總是徬徨不定的人類系學生啊!

     記得第一次認識妳時,那時系館旁邊還是腳踏車棚和機車棚混合的停車場呢!紅牌當時雖然垂垂老矣,不過依舊很兇的不准妳靠近,妳都只能怯生生的站在三合院的入口,看著人類系進進出出的大家。那時候的妳,瘦不啦機的,靜文很心疼妳卻又怕紅牌吃醋,所以總是瞞著紅牌趁著中午休息時偷偷在外頭買了罐頭回來,在車棚那兒餵妳。後來,紅牌在某個清晨掙扎著顢頇的腳步離開了系館,消失了一天一夜之後的隔天下午,長眠在哲學系那兒的椰子樹下。我們那時也好傷心哪!

     又沒好久的某一天,靜文偷偷的跑來跟我說,說妳在車棚那兒生了一窩小狗。我記得那個下午我翹了課,興沖沖的幫妳和一窩狗仔們做了個狗屋,杜先生借了我給絲還示範給我看怎麼鋸木材會平整迅速。七手八腳的做出了狗屋,放在那個陳列室外頭的樓梯下面,我們把妳的那窩狗仔整個端了進去,妳緊張的在旁邊看著我們這群陌生人不知道想對妳的寶貝們幹什麼。現在想來,妳那時竟然沒有攻擊我們,或者初步的信任就是那時建立起來的吧?

     不過,半個小時之後,我就發現妳把屋頂給掀了,狗仔們全部都灑在外頭滾來滾去,只有一隻笨笨又胖胖的傢伙被卡在裡頭,然後妳緊張的在外頭嗚嗚叫著,對,小胖從那時就總是讓妳這麼操心吧?

    妳記得嗎?那時光是要把妳們從陳列室那兒的樓梯移到系館正門樓梯下就是好大的功夫呢!連老師好兇,總是不准讓你們進系館,但是後來妳也知道的,其實老師人很好,都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默許了妳們成為系上的一份子,不過這也是因為妳總是慧頡而上道啊!而王小姐貼公告揚言著要找捕狗隊來把妳們抓走,我和小高還去把她的腳踏車給拆了之後羅列零件在地上呢!當然,後來也因此被系主任約談了啊哈哈~不過,不管怎說,最重要的還是妳選擇了自己落腳的地點,並且決定和系上的大家當朋友才是真正的原因啊!妳知道的,比人類自由的妳,其實可以選擇任何其他的地方過生活,而且聰明如妳,不管在哪裡一定都可以過的很好的,所以,謝謝妳選擇了人類系落腳,讓我們陪伴妳,妳也陪伴我們這十多年啊!

    說到捕狗隊,第一回是我到了系上,杜先生跟我說妳跟小胖都被抓走了,於是我們確認了妳們的位置之後,周政達和我就一人一台車騎去了遙遠的內湖載妳們回家。而也就是那次吧!因為人類的官僚流程需要,妳和小胖被登記在我的名下才能離開那個鬼地方,於是,也就是在那天,妳們正式成了人類系的系狗,而不再是路邊流浪的野犬了。人類系就是妳們的家了呢!那天,阿達載妳,我載小胖,本來想要一起騎回來的,不過妳平常對小胖總是嚴厲的母親想是在擔憂小胖的安危吧?只要車子一停下來妳就想要跳下車靠近小胖,搞的我們和阿達兩個人都差點出車禍呢!最後只好分頭走,各自回到學校。

    那個傍晚,當一切塵埃落定,小胖吃了一頓好的又跑回原本的位置睡覺時,也到了我們離開系館的時刻,我照當時的慣例前往葉子喝咖啡,那杯維也納咖啡都還沒降溫到可以入口。葉子的老闆阿杰,就跑來跟我說:「浩右,外面那隻黑狗是不是來找你的?」那陣子,不管我走到哪兒妳都跟著到哪裡,我在妳的眼中讀出了不安全感,但還是都得想辦法騙過妳或者請靜文拌著妳偷偷的去新生南路上牽車回家,不然,一車一狗在尖峰時刻奔馳在新生南路上可不是什麼好點子,妳說是吧?

    後來,想來是大家的愛撫平了妳的焦慮和不安全感吧?漸漸的妳不再跟著我們離開校園了,也或者妳逐漸的習慣了那個晚上大家就離開而隔天就會再出現的作息吧?總之,日子也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了下去。捕狗隊後來再來,也再也沒機會抓到妳,雖說笨胖還是被抓了兩次就是了....但,日子自此也就算是寧靜了是吧?

    然後,慢慢的,我們把制度建立了起來,動物會成立,一代又一代的同學們總是很有責任感的肩負起陪伴妳們的責任,雖然妳還是會在打雷時衝進研究生室,躲在人們的腳下,雖然妳會抓門要去旁聽學史搞的胖老師很生氣,雖然在我眼中妳就還是那個剛來時的小黑,不過我們都忘記了,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妳已經比系上的很多人都資深,也聽過比我還多堂的學史,然後甚至連小胖出去打架都不再輸了呢!但是偷偷跟妳說喔~妳那溫柔婉約的性格即使到老來,還是比紅牌好相處很多很多喔!

    當日子又一天一天的過去,一代又一代的學生一個接著一個的畢業了。但是大家總是都以為妳會一天又一天的守在門口,不管是平常上學日、假日或者寒暑假,只要有人走上了樓梯,就可以看到妳高興的用力搖著尾巴跑上來和大家打招呼呢!或者,在系館裡頭搖著尾巴看著外頭的人們。這光景,即使現在系館不再了,大家一樣也都會記得呢!而拆系館那時,我們偷偷地擔心你們會不習慣,會想回到總區舊有的土地生活,不過你們看起來好像適應的也不錯,在水源校區也交上了新朋友。而我也在這時離開了台灣,到了異鄉生活。不過,不管多遠,我還是都有想起妳喔!當我在和這兒的朋友講述過去台灣的故事時,妳總是那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啊!因為,對於包括我在內的人類系的大家來說,沒有了妳和笨胖的人類系生活,還真的沒辦法想像和訴說啊!

    只是,這天最終還是來了,而且我真的很抱歉沒有辦法回去陪妳把最後一段路一起走完。但是不管怎樣,我都還是想要跟妳說,謝謝妳這十四年來的陪伴,因為有妳,我們的大學生活因此而更精采。也因為妳,我相信使得我們人類系的學生懂得以更謙卑和負責的態度和動物和環境和世界相處。這些,都是妳教我們的,真的很謝謝妳!

    希望妳一路好走,然後,我知道掛心難免,不過妳放心,小胖大家會好好看著的,就像過去十幾年那樣。最後,我剛剛發現我在這兒的院子裡,開出了幾朵妳念念不忘的小黃花,本來想著這幾天來打個草的,現在,我會把他們留著。等台灣那兒的事情忙完了,有空就越個洋來我這兒坐坐的吧!我知道妳一定找的到我的,就像以前那樣。


浩右
2013.09.04



   

 

2013年8月24日 星期六

Th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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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可謂之我近期看過的多地點民族誌田野研究中的佳作。在A. Appadurai J. Ferguson等人開始倡導因為物/商品的流動或者離散社群Diaspora的研究而鼓吹的多地點田野調查。而Collins的這本 Threads可以說是此中佳作。類同於Appadurai的概念,Collins鎖定了兩個成衣產業的製造商—TultexLiz Claiborne,並且一路追尋這兩個品牌的生產歷史、品牌定位以及生產的方式。可以說是在追尋「品牌的生命史」。於此同時,除了呈現出這兩家都有悠久歷史的成衣廠商如何因為各自的生產、行銷策略的以及品牌定位的差異,最終導致了Tultex倒閉而Liz Claiborne成為全球前五大的成衣品牌的經過。Collins在對這兩個品牌進行生命史式的陳述的同時,也帶出當這兩個品牌在全球化的脈絡中,面臨來自世界各地四面八方來到的競爭時所採取的策略上的差異。另外,本書中所觸擊到的勞動相關議題也很豐富。作者認為此書有三樣主要的貢獻:1.揭示高單價潮流商品未必需要出自高技術勞工以工匠式的生產進行之。透過緊迫的品質控管一樣可以為一般的成衣勞動者完成;2. 多重轉包制不僅跨越了地理空間也模糊了勞資互動中資方的輪廓,這種狀態將導致勞方在爭取自身權益時會出現困難,因為難以鎖定事主;3.性別在工廠、運動的場域中都是必須被正視和處理的議題。

作者先述說了TultexLiz Claiborne這兩個不同的成衣大廠的發展軌跡。Tultex是個在二十世紀初期就開始在米國發跡的成衣業者,基本上是建立在十九世紀的磨坊聚落轉型而來的成衣廠商,因此和工廠座落的城鎮有著緊密而長期的連結。這種連結使得工廠主的家族不只是工廠主,同時也是地方上的望族,他們和工人之間的開展的關係不單純只是工作現場的勞雇關係,同時也是地方上的領導/追隨者的關係。這是Collins口中所謂的「家父長主義的生產方式」,工作現場的權力階序關係延伸到了工人的日常生活之中。在平時,這對於工人來說等同於更深入的監控以及集體力量的削弱。不過連帶的資本家也有負起照顧勞工的義務和責任。隨意的大規模資淺在這種生產結構中幾乎式難以出現的,因為工人不只是沒有臉孔可以隨意替換的勞動力,還是資本家的鄰居,資本家對於工人有其道德上的義務。這種狀態到了二十世紀中葉之後,一方面隨著米國勞工權力的高彰;另一方面資方開始感受到了來自國際廉價生產的市場競爭,於是過往保證穩定、忠誠、高技術勞力取得和產出的家父長制度成了資方在市場上競爭的利空。加上Tultex經營階層低估了發展自有品牌的市場效益而過晚進場,因此即使在90年代試圖將縫紉部門外移並且發展品牌,最後還是在二十一世紀前幾年因為轉型失敗而宣告倒閉。

反觀Liz Claiborne則提供一個截然不同的例子。Liz Claiborne的發展軌跡和Tultex很不相同。這是一個由時裝設計師自己出來開設的公司,打從一開始就有清楚的品牌定位,不過並沒有自己的生產工廠,而是在世界各地尋找可以合作的生產工廠,到90年代時世界上有30多個國家和數百間的工廠和Liz Claiborne有生產契約。而Liz Claiborne在複雜的貿易配額、技術專精等等的考量下,把訂單分配到世界各地。Liz Claiborne一直不想擁有直屬的工廠也不想要有任何單一工廠過於依賴其訂單以保存其自身的彈性。於此同時,Liz Claiborne發展諸多的品牌去覆蓋各種屬性和層級的市場以及消費群。在二十一世紀初期成為全球前五大的成一公司。

Collins比較兩個業者的發展軌跡,並且實地考察了TultexLiz Claiborne位於世界各地的工廠。Collins指出,不同於過往的經濟學者和社會學者所想像的,當成衣產業離開了大量生產(mass production)模式之後,需要發展品牌,然後出產高附加價值的潮服。要完成這種潮服,需要的是非泰勒式,而比較接近傳統工匠式、具有彈性而工人也會享有較多自主性的生產方式。也就是說,這種轉型將會創造出新的所謂的「好工作」的工作機會。

Collins反對這種看法,她認為實際發生的狀況式潮服的生產過程和一般服飾大同小異,而其複雜的工序的生產品質則是透過高強度的品管監督來達成。這也就是說,對高品質商品的需求未必需要由高技術勞工來完成。除此之外,Collins也批評了持有這種看法的學者錯誤的假設了米國工人的素質必然高過其他國家的工人這一不符事實的想像。

而將成衣產業至於全球化的脈絡中來理解,可以看到的是Collins站在勞動者的立場,提出當主要位處於西方的大公司將他們的生產訂單發包出去時,勞動者會因為無法清楚的界定誰是他們的雇主以及誰應該要為了他們的薪資及勞動環境負責而感到困惑,這種現象將會嚴重的影響他們保護自己權益和集體議價的能力。


最後,Collins也提出性別不管是在工作現場或者是在工運場景中都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她指出,因為女性往往在工作後還有家務勞動需要完成,因此女性很難有機會參與傳統以男性為主的工會組織。不過在這些跨國工廠中工作的女工最終還是會聚集成某種集體組織。這些組織所關注的議題和以男性為主的工會關注的議題很是不同。普遍對於社區/工作場所的環境以及勞動者的身心健康狀態和子女托育等等的問題覺為關切,而這和傳統上總是以薪資水準為優先的工會傳統很是不同。

2013年7月26日 星期五

For We Are Sold, I and My People: Women and Industry in Mexico's Front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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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算是對於墨國邊境工廠研究的第一本!本書的作者雖然只有做了不到三個月的短期田野,不過提出了許多對於過去不論是學術界或者一般群眾對於邊境工廠的勞動狀況和女工的誤解。

這些誤解大致上包括了女性在進入職場就業並且領取勞動薪資之後產生了相對於過去獨立的經濟位置,而這大大的提昇了女性的自主性;以及作為工廠女工的女性是一個具有高度同質性的勞動組成;最後則是提出理解地區家戶結構以及女性在此中扮演的角色對於理解當地勞動環境的重要性。

就第一點來說,作者認為在女性獲得相對獨立的經濟位置之後,的確提高了女性的自主權,不過在此同時也不可以忽略多數的女工其實是在當地不論男女的長期性失業、低度就業的情況下,在沒有任何其他營生選擇的狀況下,為了家庭生計的考量才進入邊境工廠成為女工的。

第二點,作者則是因為發現了在電子產業和成衣產業工作的女工雖然同為女性,可是來自不同的年齡層、家庭結構和教育程度,因此她指出即使都是以女性為主要的僱傭對象,可是不同的跨國工廠有不同的僱傭策略,而這種不同的僱傭策略考量的不只是性別,同時還有年齡、子嗣的有無和多寡以及教育程度。這幾種不同的要件聯合建構的是一個異質性的勞動市場,而因此不若外界他人所言,這是一個同質性的勞動組成。

最後第三點,作者指出邊境工廠僱傭女性的人力策略不能僅只是從更有效益的資本擴張以及積累來看待,同時也要注意當地本有的家庭結構。作者指出由於當地長期缺少工作機會導致傳統的勞動力男性處於失業或者低度就業狀態,而邊境工廠來到這兒建廠但是只僱傭女工的策略其實對於改善當地的失業率沒有多少幫助,相反地,更因為把過去不被認為是可以僱傭的女性也一併的拉入了勞動市場之後,產生了其他的社會問題。與此同時,社會對於女性就業依舊存有相當多的偏見,認為女性薪資所得對於家戶來說只是補充性所得,因此和男性不同的,女性從事的工作本身不是長期的而是暫時的,而對於勞動條件和環境的專注以及女工的工作上的權益保障也就相對的有所忽略。在這種狀態下,女性勞動者遭遇比男性更多的歧視和更嚴重的剝削,而這些也往往都是從忽略女性收入在邊境工廠坐落的城市中往往是家戶中主要甚至唯一的收入來源這一點開始的。

大致上來說,我把這本研究著作當做是當前的邊境工廠研究的幾個主要議題的先導者,作者提出了這幾個觀察和社會上普遍的誤解在之後比較晚近的研究中應該也都有更新才是。當然,同時也需要注意的是這個是在美墨簽訂邊境經濟發展協議之後十年左右之時進行的研究,在那之後到現在又是將近半世紀的光景,在這段時間中墨國邊境工廠又經歷了其他類型的產業(比如說汽車業)的進入,到最近很可能開始要產生衝擊的米國陸續把製造業移回米國本土的衝擊。這些新的政策對於當地又有什麼樣的影響,也是之後研究時需要密切注意的。

2013年4月4日 星期四

黑皮膚,白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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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作為解殖浪潮中重要的思想根據,以及後來開啟後殖民思潮的重要經典,的確有其重要之處。人權鬥士、精神科醫師法農以其自身的經驗和他在臨床治療黑人精神問題案例中累積的觀點,以沙特的存在主義和拉岡的精神分析作為理論軸線,去對二十世紀中期的安的列斯的黑人心裡狀態進行精神分析。

法農指出,黑人普遍出現的一些心裡疾病沒有辦法以個體的精神狀態來理解,而必須至於一個更宏大的,由白人殖民者所建制的殖民體系的社會情境中去分析。在這樣的情境中,因為黑人被否定了作為一個人的價值,而只是以白人的指涉和比較對象而存在。因此黑人缺乏對於自身主體性的定位,從而衍生出許多的精神疾病的出現。

換言之,法農解析的是黑人作為一種他者存在於白人的世界中,卻因為自身過往的文化價值被白人建立起來的殖民體系徹底的否定,因此黑人也從而喪失了對於自身的定位還只能以他者的狀態來認識和定位自己。在這種狀況下會發生各種各樣的心理衝突而無可解。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拆毀由白人建立起的殖民體系。而這也是法農後來致力於投身阿爾及利亞解放運動的原因。

這本書雖然本身援引的兩種理論都相當深奧難懂,加上法農本身在書寫時拒絕客觀的抽離自身的情緒,所以讀起來並不是很舒服也不是很容易理解。不過個人推薦在閱讀時佐以台灣本身的歷史,不論是日治結束之後的解殖,或者將國民黨政權視為一個新的殖民政府,都會發現我們這片土地上的許多歷史經驗和法農書中所描繪的狀態是有共鳴之處的。